26岁的伍小梅无疑是幸福的:作为女人,她年轻漂亮;作为妻子,她有一个吃苦耐劳,爱家顾家的丈夫;作为儿媳,公婆正值盛年,都是干活好手;作为母亲,她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。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眼中颇为幸福的女人,却上演了一幕令人震惊的悲剧:她不仅自寻短见,还亲手毒死了年仅1岁多的亲生儿子!虎毒尚且不食子,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平时看起来颇为柔弱的母亲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?
大学生未婚先孕 再遇真爱难以启齿
2009年6月的一天晚上,26岁的张明祥从湖南长沙出完差乘火车返回河南许昌。离开车时间还有1个多小时,张明祥在火车站候车室找到两个空位,把行李放在一个空位上,接着便玩起手机打发无聊的等车时光。
张明祥感觉有人在他眼前停了下来,不由抬眼一看,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在看着他的行李欲言又止。张明祥立刻意识到女孩是想让他挪一下行李给她腾出一个空座位。他立刻将行李挪到地上,对女孩说:“坐这儿等车吧。”女孩略带羞涩地道谢后便挨着张明祥坐下。
无聊的等车时光因女孩的到来立马变得生动起来,相仿的年龄让两人聊起来并无太多芥蒂。聊天中,张明祥得知女孩叫伍小梅,23岁,家住湖南省常德市安乡县,在广州杉杉服装公司做质检员,此次正是回湖南老家探亲后返回广州。
伍小梅话不多,眉宇间挂着一丝淡淡的忧愁。阳光开朗的张明祥并不知道,此时的伍小梅正处于人生低谷____
2005年,19岁的伍小梅在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读大二,在佛山一家公司打工的同乡22岁男青年杨德凯向她展开了猛烈追求,伍小梅禁不住杨德凯的甜言蜜语与猛烈攻势,不久便不顾家人反对,与杨德凯同居到一起。读大三时,伍小梅怀孕了,只得休学生下儿子杨鑫。因她还到结婚年龄,无法办理结婚登记手续,两人便一直未婚同居。
有了儿子后,生活的琐碎繁杂很快驱散了浪漫快乐。杨德凯并未做好当爸爸的思想准备,抽烟喝酒,不顾家里。他工资不高,伍小梅带着儿子跟着他只能艰难度日,偶有怨言,换来的是非打即骂。杨德凯没想到生下儿子开销堵增,生活捉襟见肘,脾气益发暴躁,挨打成了小梅的家常便饭。
儿子一岁时,伍小梅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,提出分手。杨德凯与其家人态度很明确,两人没有结婚,小梅走当然可以,但儿子是杨家的血脉,小梅休想带走。伍小梅一心想逃离,狠心留下儿子。第二年,杨德凯就在家人的催促下结婚娶妻。
漂泊的生涯是艰苦的,因伍小梅大学肄业没有拿到毕业证,她在求职路上屡屡碰壁。面临生存的压力,无奈之下,她只得收起自己的白领梦,靠劳力打工谋生。几经奔波,她在广州一服装厂当起了制衣女工,后又成为质检员。
白天流水线作业让伍小梅一刻也不得清闲,到了晚上,对儿子的思念与牵挂像野草一样疯长。她后悔当初留下了儿子。有几次,她实在想念儿子,拨通了杨德凯的电话,听到的却是杨德凯的讽刺挖苦。
听不到儿子的声音,不知道儿子的近况,伍小梅心急如焚,只好托在佛山的同乡打听,当听说杨德凯与妻子对儿子并不好,鑫鑫经常挨饿挨打时,伍小梅心如刀绞:儿子尚不懂人事,就过着无人疼爱、遭人嫌弃的生活,这都怪自己。要是当初咬咬牙坚持带着他,日子虽然艰难,至少儿子能享受到母爱。她日日后悔,饱受思念儿子的煎熬。
2009年春节,伍小梅盘算着这个时候给杨德凯打电话说不定能和儿子说上几句话,哪知道电话一接通,就听到孩子的哭声。伍小梅心急地一迭连声追问儿子怎么了,结果听见杨德凯的妻子在一旁没声好气的说,“不放心孩子,干脆回来再在一起过呀!”接着电话便被挂掉了。
不一会杨德凯的电话又打了过来,说话的却是杨德凯的母亲。“小梅呀,我知道你疼儿子,但鑫鑫是杨家的孙子,我们绝不会薄带她,这点你大可放心。这段时间,你总是往家里打电话,儿媳妇不高兴了,以为德凯还跟你藕断丝连,大吵了几次。为了我们这个家,希望你没事尽量不要打电话。我会让鑫鑫跟你联系的。”杨母把话说到这个份上,小梅自然是没法再给杨德凯打电话了。
伍小梅在火车站与张明祥的邂逅,张明祥的朴实善良,给她留下了较好的印象。张明祥回许昌后,有点神不守舍,脑海中常常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伍小梅俏丽的身影。他鼓足勇气,拨通了伍小梅的电话。听到张明祥温暖而体贴的话语,伍小梅不禁荡起一阵别样的情愫。
初恋的情殇让伍小梅伤透了心,她一度不愿再涉足感情,朋友给她介绍了很多对象,她连见一面都没有兴趣。但父母觉得伍小梅还很年轻,一生的幸福不能就这样毁了,鼓励她重新谈恋爱。忘记情殇最好的办法,就是投入下一场恋爱。伍小梅毕竟只有23岁,独自一人漂在南方,也渴望有一个肩膀能给自己依靠,能有人疼惜自己。
两个月后,张明祥特意到广州来探望伍小梅,二人朝夕相处的日子里,张明祥的细心与呵护让伍小梅不由燃起了对新生活的憧憬与渴望。伍小梅来例假身体反应剧烈,张明祥不声不响买了一大包东阿阿胶红枣塞在她手里,嘱咐她多补补。伍小梅羞红了脸,吃着甜甜的红枣,感到暗淡的生活有了几丝阳光的明媚。
成为恋人后,是否将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告诉男友,伍小梅的内心经过多次斗争与挣扎。母亲再三叮嘱:“结婚前,孩子可是打死都不能说的秘密!等你们结了婚,生米煮成熟饭再说。”最终,害怕失去这得之不易幸福的伍小梅选择了隐瞒。
留守少妇阴影难消起冲突 电话泄密起风云
2009年底,二人结婚了。伍小梅辞职到了许昌,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工作就在家里呆着。婚后,伍小梅很快再次怀孕,2010年8月,生下儿子张楠楠。抱上了大胖儿子,张明祥更是乐得合不拢嘴,一家人过得是其乐融融。
看着怀中儿子胖嘟嘟的小脸,伍小梅会经常想起大儿子鑫鑫。她越看越觉得小儿子楠楠不知哪里和大儿子鑫鑫有几分相似,有几次,她抱着楠楠时竟不由自主地叫成了鑫鑫的名字。一次,张明祥听到伍小梅抱着儿子叫鑫鑫,很是疑惑,便问她怎么喊错儿子的名字,伍小梅情急之下,对丈夫编了个瞎话,说鑫鑫是她老家亲戚家的儿子,楠楠和鑫鑫小时候有点像。听了妻子的话,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的张明祥倒也没有在意。
孩子出生后,日常花销增大,两人过去的积蓄慢慢花完。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,张明祥跳槽到郑州一家合资公司,工资更高,但只有周末才能回许昌。伍小梅原想和丈夫一起去郑州生活,可一则孩子太小离不开她,二则她并无一技之长,在郑州只会更增加生活费用,无奈之下,伍小梅只有带着孩子回到张明祥的许昌农村老家,跟公婆一起住,成了留守妇女。
白天照顾儿子时间还过得快些,可到了晚上,昔日的温存恩爱成了今日的冷清寂寞,对丈夫的思念,刺痛着伍小梅孤寂的心。第一段爱情就是生下孩子后陡生变故,丈夫在百十里外的郑州工作,会不会也生什么变故,万一经受不住诱惑,抛妻弃子,自己什么都没有了。伍小梅的心悬空着,变得喜欢胡思乱想。
和公公婆婆没有什么共同语言,楠楠成了她释放爱、宣泄爱的唯一对象。对丈夫的思念、对鑫鑫的愧疚与无奈都化为浓浓的爱全部倾注在楠楠身上,她几乎一刻也离不开儿子。
都说婆媳关系难处,伍小梅和公婆在一个屋檐下,日子久了难免不生嫌隙。一次吃饭,刘景华看到伍小梅用勺子喂楠楠喝粥,楠楠喝的挺香,爱孙心切的她不禁也舀了一勺。刚递到孙子嘴边,伍小梅就说:“妈,楠楠有自己的勺……”刘景华一下愣住了,讪讪地缩回手。不高兴地跟丈夫嘀咕,“咋了,嫌我脏?我可没病。不干不净,吃了没病,明祥从小我也没给他用过什么专用碗筷,现在不照样健健康康、结结实实?”张镇田打圆场说:“年轻人有他们的育儿观,随她吧。”刘景华才气呼呼地不做声。伍小梅顿时为之气结。
晚上7点多,伍小梅给丈夫打电话,“明祥,我想你了……你带我和孩子去郑州吧。” “我也不是没想过把你们接过来,可你们过来就得租房子,我打听了下,租个两居室一个月房租就一千多。我一个人只需住单位宿舍就行。一千块钱可以给儿子买奶粉、纸尿裤呢……我周末就回来看你们。”听着丈夫无奈的劝慰,为了不给他添堵,她没有向丈夫抱怨和婆婆的不睦。
2011年3月,一直轮流跟着几个儿子生活的张明祥奶奶到张镇田家了。刘景华早年和婆婆闹过矛盾,态度较为冷淡。伍小梅不明就里,觉着年近80的奶奶慈祥可亲,反而和她有说有笑。看着媳妇带着孙子老跟婆婆走在一起,刘景华以为伍小梅存心和自己作对,好让自己难堪,心结更深。有时她想多抱抱孙子,伍小梅还不太情愿,更令她不快。农家小院里时有争吵。
村里一半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,留下的基本是老人、小孩、妇女。女人呆在一起就爱议论别人的家的事情。4月的一天,刘景华到小卖部买完酱油,刚转身就听到邻居嘀嘀咕咕:“儿子不在家,孙子让媳妇一个人带,她这个当奶奶的倒会省事。”刘景华一听肺都气炸了,哪有奶奶不亲孙子的,明明是媳妇不让她带,反过来却倒打一耙。她疑心是小梅对外人说了自己的不是。气呼呼地回到家,刘景华把听到的闲话学给丈夫,张镇田最顾忌脸面,颇为窝火,一个电话打给儿子,告状说:“你不在家,媳妇不让我们碰孙子,惹得邻居们说闲话。楠楠现在跟我们生活在一起,就得由爷爷奶奶带,堵住别人的嘴!”听着父亲的牢骚,张明祥只能好言劝慰。
周末,张明祥回家了,小两口诉说了一番思念之苦后,张明祥婉转地说:“这段时间带楠楠很累吧?”伍小梅揉着胳膊说:“一个人带孩子当然累了。要不,我还是和儿子去郑州吧。”张明祥有些为难:“你们过去了,开销很大。要不楠楠多让爸妈带,你也好歇歇。” 伍小梅楞在那里,肯定是婆婆说了什么,一口回绝:“我也想有人能搭把手呀,可是爸妈年纪大了精力不济,又不讲究,孩子抵抗力弱,要病了可麻烦了!”张明祥没想到伍小梅会这样说,气呼呼地回了一句:“就你讲究!就你会带?”伍小梅气得泪如雨下。
婆媳反目,每天生活在冷战与争吵中;丈夫不在身边,没人嘘寒问暖;加之思念牵挂鑫鑫,伍小梅被心头的这“三座大山”压得喘不过气来。孤独、苦闷、无奈常常充斥着她的心。此时,唯一能让她毫无保留倾诉的只有远在湖南的母亲。
2011年5月21日下午,刘景华想看看孙子,走到儿媳卧室门口却无意中听见伍小梅抬高嗓音:“怎么,鑫鑫又病了?什么病?”刘景华迟疑了一下,没有进卧室。“妈,我没法照顾鑫鑫,你要经常去医院看看他啊...... 鑫鑫太可怜了,我抱着楠楠,就会想到鑫鑫,晚上做梦,也会经常梦见他要妈妈,哪个当妈的不想自己的儿子呀......”伍小梅的话语带着哽咽。听到这里,刘景华一阵眩晕,这个鑫鑫是小梅和谁的孩子?小梅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他们?刘景华急切的想弄个明白。
当晚,张镇田两口就在电话中将白天听到的话告诉了儿子。犹如晴天霹雳,愤怒夹杂着受欺骗、被愚弄的滋味一下向张明祥涌来。他怎么也想不到羞涩而清纯的伍小梅,在认识他之前就有了孩子!他听到过伍小梅把楠楠叫成鑫鑫,当时伍小梅还骗他说鑫鑫是她亲戚家的孩子。他只觉得自己太傻、伍小梅太可恨。第二天一早,他向单位请了假,直奔许昌家中。
“鑫鑫到底是谁?”张明祥回到家劈头就问。伍小梅顿时明白一切都再瞒不住了,她本来也不想再瞒,心一横,道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张明祥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,却觉得她是那样的陌生。“你为什么要瞒着我,为什么要欺骗我?”张明祥咆哮着。“告诉你实情,咱们还可能走到一起吗?”伍小梅幽幽地回答:“我很爱你,不想失去你!生下楠楠后,更怕失去这个家,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儿子鑫鑫啊,他摔成骨折躺在医院我都不能照顾……”伍小梅已是泣不成声。
晚上,张明祥躺在床上,千般滋味一下涌上心头:自己一个年轻小伙娶了一个单身母亲,而这个骗了自己的女人还时时处处想念着他与前男友生的儿子,她的大儿子可以被爷爷奶奶带,却不让自己的父母碰孙子,她的心到底有几分在这个家中?或许正是因为妻子没有把心放在这个家上,才对自己父母不好的……思来想去,他久久不能入睡。
他知道伍小梅此时此刻肯定也没有睡着,她是多么需要他的安慰与温存,但他却怎么也做不到摒弃前嫌。深夜,伍小梅转身搂住丈夫,可被妻子抱着,张明祥脑海中却突然联想到妻子与前男友亲热的画面,他心中一阵厌烦,推开了她。伍小梅不由泪流满面。
第二天早上,张明祥神情漠然的返回郑州。望着丈夫离家的背影,伍小梅明白过去的幸福时光离自己越来越远或许此后都不再有了。
夫妻感情渐疏离 绝望少妇带儿诀别
果然,从那以后,丈夫的电话越来越少,回家的次数越来越稀。伍小梅总是抱着儿子在村口孤独守望。村里一大半人出去打工了,基本都是老人、小孩和妇女留在家里。每天上午9点开始,村里的茶馆开始聚集村民,这些茶馆,就是几台麻将桌,提供茶水和饮食。除了少数老人,几乎都是女人。每人付上两三元钱的茶钱,或嬉笑,或谩骂。中午就在茶馆买上一份饭菜,或者匆匆回家扒上两口,下午再战,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家。会走路的孩子整天围在麻将桌前,小小年纪也学会了摸两把。
这样的场景让伍小梅窒息、绝望,一想到自己和儿子将来也可能会这样,她就不寒而栗。她想逃离,可每次给丈夫打电话,张明祥都是冷冷的,面对丈夫的冷漠与不原谅,伍小梅觉得自己的人生是那样的可悲与暗淡,她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。
她想带着孩子回到湖南老家,如果不告而别,夫妻的情分可能就断了。2011年10月10日,她不由拨通了丈夫的电话。尽管她明白此时向丈夫说这个有多么的不明智,可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。果然,张明祥一听恼了:“你要回去就自己走,儿子留下!”这与前男友杨德凯几近相同的话,无异于又往伍小梅满是伤口的心头撒了一把盐,她耐心地说着要带走儿子的各种理由,张明祥一句都听不进去,在电话里咆哮着:“我爸妈要带孙子你就是不让,却巴不得大儿子让他爷奶带,你这个女人,到底安的什么心!”张明祥不分青红皂白地发泄着不满。
当天晚上,在儿子的叮嘱下,刘景田和丈夫强行从伍小梅手中夺走了儿子,说担心晚上她拐走孙子。看着呜呜直哭的儿子,伍小梅满腔怒气,当即和婆婆吵了起来。
自从伍小梅的秘密曝光后,她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。刘景华和丈夫对伍小梅越来越冷淡,也益发强硬。以前他们觉得这个漂亮儿媳嫁入张家并为张家添了孙子,她和丈夫一直觉得在村里人面前很有光彩。没想到,这个儿媳之前的经历却那么复杂。自己的家庭虽说不富裕,可儿子也是堂堂正正的小伙,要是知道这个儿媳妇过去的那段不光彩经历,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已当了母亲的女人进张家家门啊。他们既生气又替儿子惋惜。
争吵中,刘景华拿起一瓶农药,威胁道:“你是不是非要我死你才肯让我带孙子,我就死给你看。”儿媳将老伴气的要喝药,张镇田气的火冒三丈,转身找了一根薄三合板朝小梅抡去。薄三合板打在伍小梅身上,段成两截。伍小梅楞在哪里,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公公会打她。而打了儿媳妇,张镇田夫妇也有点发懵,他们找了个借口去了亲戚家,以避免儿媳当着他们的面再大哭大闹。
此刻的伍小梅对丈夫、对公婆已是绝望,在她眼里,他们都已不再是她的亲人,而是仇人了。而她对他们也没有了爱情、亲情,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恨。既然他们不让她好过,那就玉石俱焚吧。
一时间,几年前遭受杨德凯的毒打、离开儿子鑫鑫的痛苦、她和张明祥从相识相爱到感情淡漠,她和公婆的种种冲突,像电影镜头,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。“自己在花儿一般年龄时已尝到人生苦涩,现在一人远嫁河南,原以为找到了幸福的归宿,却落得被丈夫全家人欺负的结局。这样屈辱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!死了倒一了百了,再也不会有什么痛苦烦恼,对了,既然活着已没什么幸福可言,那就用死来报复他们,让丈夫他们全家懊悔吧。”此时的伍小梅已下了必死的决心。
想到死,伍小梅倒坦然了许多,她回屋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她找到婆婆放的装有半瓶农药的药瓶,想到一会就要离开这个让自己痛苦悲哀的世界了,她不由苦笑了一下。
她走到床边想再看看儿子楠楠一眼,在她的眼中,坐在床上玩耍的儿子是那么的天真可爱,那么的惹人怜爱。此时的她不由想起大儿子鑫鑫来,自从自己离开了那个家,鑫鑫受尽了没有的妈妈苦,如今轮到小儿子楠楠了,难道他也要像他哥哥鑫鑫一样会有个后妈,没人管没人痛吗?想到这里,伍小梅不由打了个寒战。她忽然觉得,决不能让这个儿子再受这样的苦了,既然活着这么苦这么难,为什么要把儿子留下呢。干脆带儿子一起“走”,死了也有自己在天堂照顾儿子呀!
想到这里,伍小梅一狠心,哭着将加了白糖的剧毒农药百草枯倒入勺子中,她拿勺子的手在颤抖着,几乎拿不稳勺子,她明白,“带走”儿子,自己的罪孽会有多么大,张家人会多么恼恨自己,可如果自己一死百了,自己是解脱了,没妈的儿子将来的生活又会是怎样呢?她哭着想着,不知所措。与张明祥从恩爱到冷漠,张家人对她态度的转变,自己大儿子鑫鑫的悲苦生活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。在她看来,楠楠的命运与鑫鑫一样苦。最终,她将心一横,下决心带儿子离开这个在她看来痛苦丑陋的世界!她流着泪先喂了儿子满满一勺药,看到儿子服药后就口吐白沫,连忙将剩余的药全部喝下。喝完药后,伍小梅分别拨通了自己母亲与张明祥的电话,告诉他们自己走了,便很快失去了知觉。
再说伍小梅妈妈接到电话后,马上分别给张明祥与张镇田打电话,要他们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,张镇田先赶到家中,她看到儿媳、孙子躺在客厅地上,伴随的还有一阵刺鼻的农药味,一股不祥的预感立马涌上心头。他马上拨打了120,抱着已没了呼吸的孙子楠楠,张镇田撕心裂肺的哭声传遍了全村。
伍小梅因为抢救及时,经过了两天的急救后被抢救了过来,而无论医生再怎样想尽办法,都没能留住楠楠幼小的生命。
此时的张明祥悲痛、懊悔、自责一起涌上他的心头,他多么想时光能够倒流,能弥补自己的过错。
一时的冲动不仅使伍小梅永远失去了儿子,她也面临着严厉的法律制裁。检察机关以伍小梅涉嫌故意杀人罪向许昌市魏都区法院提起公诉,因案情重大,目前魏都区法院已将此案移送上一级法院审理。
法官的话:虎毒尚且不食子,很多人指责伍小梅,说一个要杀掉无辜孩子的自杀女人,不懂得母亲的含义,自私的背后是残忍。无独有偶的是,2012年3月27日,四川大竹县月华镇一村三社27岁的留守妇女唐成芳带两个个儿女自杀。悲剧一再发生,值得我们深思和警醒。留守在农村的妇女和老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更微妙,他们很容易为些小事斗气,身边却没有解开结的人,环境的压抑可以崩塌人的信心,生无可恋的绝望,足以毁灭任何一个冷静理智的人。我们的心中都有一把屠刀,都有一抹杀念,都可能会在某时某刻放弃生的留恋……